夜，索亚躺在床上，他的身边，是正在酣睡的优子。
玄姬已经变回乌鸦的模样。
她和索亚一样，都没有睡，她正侧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。
红色的眸子中透露出长辈看晚辈成长的欣慰。
“来了吗……”
看着天花板发呆的索亚眼球转动。
只见其身体一阵模糊，一个和床上的索亚一模一样的他出现在床边。
床上的索亚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。
玄姬见状，也想扑扇翅膀飞到索亚的肩头，却被他摇头拒绝。
伸展一下翅膀，低头用鸟喙啄了几下鸟爪掩饰尴尬。
玄姬盯着穿墙而过的索亚多出几分埋怨。
不过很快，玄姬就没心没肺地落到优子的脑袋边。
她身子扭动，调整了一下子姿势，如家禽一般，闭眼低头。
此刻，守怜家门口。
一名用黑色布料把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类摊开双掌按在地面。
就像是在探测什么一般闭上眼睛。
可是很快他就发现，以往发动顺利的能力，就像是进入了大海。
被翻滚的波涛吞没。
“怎么样，我做的门很严实吧？”
索亚的身体穿过房门，来到眼前这名人类的面前。
为了方便起见，索亚还是决定将其暂时命名为小黑。
“你是谁？”
小黑退至身后的墙壁，做好逃跑的准备。
“目前我是这家主人的租客，至于曾经……并不重要,不是吗？”
“我还想问问你是谁？大晚上地来这里撬门是为了什么？”
索亚双腿交叠坐在半空，他手握手杖尖端，不时用手杖顶端捶打手心。
似乎在他的手中，手杖变成了一把好用的锤子。
“先是穿墙，再是悬浮吗……”
小黑的眉头紧皱，心中越发忌惮。
“我也是受雇于人，雇主的信息我也不清楚，不过雇主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。”
补充上一句，小黑朝楼梯口的位置挪了几步。
“你的老板是谁？”
索亚手杖一抬四根黑紫色手，脚环凭空出现，捆住小黑的四肢，将其以极其屈辱的姿势吊在半空。
“vvc？！你变态啊！别忘了这里有监控！”
从未有过如此体位的小黑只觉浑身一凉，无法自控的身体让他的内心生出极大的恐惧。
“……”
小黑的职业素养似乎不高？
索亚决定替他的上司好好教育一下。
只见那束缚住小黑的手，脚环骤然紧缩，并往外移动。
小黑的四肢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。
令索亚意外的是，小黑在忍受疼痛这方面，似乎还不错。
即便四肢脱臼，小黑也没有吭一声。
“是我失言。”
听着小黑越来越粗的呼吸声，索亚摇头，小黑四肢上的环也在同时消失不见。
小黑重重地摔在地上，索亚也没有出声。
空气中只留下小黑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呻吟。
？
然而，不知道是不是索亚的错觉。
小黑的呻吟声中，隐隐透露出一丝愉悦的味道。
“……”
闻着空气中的情绪味道，索亚面色变得有些古怪。
“你是变态？”
疑问之中充满了鄙夷，相比疑问句，这更像是一个陈述句。
“哈……不……”
小黑的语气给人一种潮湿的味道，四肢脱臼的他此刻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。
“我是不会告诉你我老板是谁的！”
作为一名有职业操守的小黑，又怎么能致老板于危难呢。
“……”
盯着小黑的眼睛，索亚沉默片刻。
“告诉我，再让你无伤体验一下刚刚的感觉。”
手中手杖消散，索亚挺直脊背，眼神之中生出几分玩味。
“这……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？！”
小黑觉得索亚是在侮辱他的人格，他非常硬气地靠脑袋往索亚的位置挪了一厘米。
像是在求死一般。
“你还有五秒钟的时间用来考虑。”
余光瞥了一眼小黑开始颤抖的身体，以及他那坚定的眼神，索亚不由自我怀疑。
难道刚刚的反应是使用能力以后的副作用嘛？
想到人类会觉醒的能力的多样性，索亚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大一些。
“五，四，三，二……”
听着索亚自顾自地开始倒数，小黑的意志开始动摇。
“一……”
“我说！”
纠结一瞬，小黑的眼神清澈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你不说？”
小黑的头顶凭空出现一杆黑色长枪，枪尖直往小黑的脑袋戳去。
“我说我说啊！”
看着即将刺进眼睛的黑色长枪，小黑吓得后脑勺都湿了。
开始进入走马灯的他这才明白，工作和小命之间，工作不值一提。
可惜，一切都晚了。
再见，在街角撞见的卖花的小姑娘。
再见……
嗯？
看着被白光覆盖的天花板，小黑的眼神有些发直。
“所以，你的老板是谁？”
索亚十分满意小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情绪味道。
四个黑环再次出现在小黑的四肢，将其悬至半空。
小黑只觉身体一轻，刚刚受到的伤害转瞬即逝。
“额……”
小黑转头看了看监控。
“放心，监控看不到我们。”
索亚的手中出现一面镜子，他将镜子推到小黑的面前。
“vvc！”
盯着镜子中的清晰倒映在镜子上的墙壁，小黑忍不住直打哆嗦。
明明镜子正对着自己的脸，却看不到自己的存在。
这和传说中的鬼有什么区别？
难道说……
“别怕，一点小手段罢了。”
在小黑胡思乱想之前打断他，小黑面前的镜子消失不见。
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类，索亚有的是手段避开这些监控设施。
“现在，能说了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说出来以后你会放我一马吧？”
“当然。”
面对小黑的讨价还价，索亚非常慷慨地应下。
“我老板外号叫黑瘸子，他是酒会同盟的干部。”
“我只是在他手下干活的小喽啰，很弱的。”
为了凸显他只是个边缘小人物，小黑强调了一句。
又是酒会同盟嘛……
也是，毕竟这座城就这么点大小。
听到熟悉的名字，索亚摸了摸下巴。
“他叫你来，是为了试探我？”
小黑愣住了，随即，他那被黑色布料遮掩大半的脸开始扭曲。
少顷，平复情绪的他才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，他只是照常让我来看看这家屋主人的情况。”
也就是说，他根本不知道屋里的情况，也不知道屋里多了他们几个人。
“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？”
索亚有些意外。
“是的，我的能力只能感知某一方位的生命气息。”
“我的任务也只是关注屋主人的身体状况。”
越说，小黑就越发觉得为这次任务搭上性命显得有些不划算了。
按照那些前辈的话，能壮烈牺牲在刺杀等重大任务中的人才是勇士。
他只是一个负责监视的，真要没了……
想到后辈听着他的故事一笑置之。
小黑顿时后怕不已。
“那就告诉你的老板，这屋里的三个人生命体征很稳定。”
索亚有些小失落，他本以为又是故事中的反派戏码。
说完，小黑四肢上的黑环消失不见。
有些扫兴的他冲小黑摆了摆手。
“这……这就放我走了？”
安全落地的小黑有些难以置信。
遇到索亚这样的怪物还没有缺胳膊少腿，他觉得能在同行里吹好久。
“对了，差点忘记。”
索亚这才想起来，他手一挥，四个圆环再度出现在小黑的四肢。
“嗯？”
小黑顿感不妙，这一刻，他对自身嘴碎的厌恶感上升了一个层次不止。
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只有楼外的行人在一个小时后注意到了浑身湿透，像软泥一般扶墙行走的小黑。
……
“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家伙是拥有多种能力的超能力者？”
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内，小黑正隔着黑色的帘子向自己的老板报告。
“是的，对方很强，在我明确表示没有恶意以后才放我离开。”
小黑点头肯定，即便在自己的老板面前，他也没有褪下伪装。
现在已经凌晨。
哪怕知道自家的老板坑了自己，身体的疲惫还是催促着小黑赶紧结束工作。
“好吧，辛苦你了，你可以回去休息了。”
帘后的老板沉默片刻，终于说出了让小黑松了一口气的话。
他赶忙低头道谢，怀着轻松的情绪离开了办公室。
然而，小黑却忘了。
这一次，老板只字未提“报酬”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