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榆见赵巡不愿放手,语气万分无奈,“赵大人,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再执着呢。”
赵巡摇摇头,郑重其事道:“我只想问一句,阿榆…你可心悦于我?”
南榆看了眼被握住的双手,垂下眼眸,“不曾…”
如果上回没有听到南榆对秦十安吐露的心声,赵巡大概真的会信南榆对他无意,但幸好听到了。
赵巡轻笑一声,“可我心悦阿榆,阿榆你很好,真的很好,好到最初我都不敢表露心意,我…怕你再也不理我。”
南榆仿佛被这直白的爱意直接击中了心脏,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,耳朵和双颊瞬间泛起红晕,声音都有些结巴,“你…我…你…”
南榆“你我”了半天也没“你我”出一句话。
赵巡柔声打断,“此刻不想回应的话可以不回应,你只要知道我心悦于你就好,我不是陶玉宣,你也不是许明珠,你是世间顶好的阿榆,我从来没有心悦过一个人,你是我情窦初开的心事。”
赵巡第一次见到南榆时,也是月色这样好的夜晚。
那时南榆的处境并不好,身陷囹圄,多次遇险,那时的南榆就像一株傲雪红梅,雪夜一点红,让人移不开眼。
夜风温柔,不知过了多久,晚风里飘出一声极轻极轻的“好”,落在赵巡的心里。
长身玉立的少年郎,何尝不是南榆的初次心动。
南榆回握住赵巡的手,赵巡感受到南榆的回应,两人相视一笑。
第二日秦十安刚推开房门,便看见南榆眉眼弯弯一脸傻笑的坐在石桌边上挑拣药材。
秦十安面露疑惑,“今日什么事让我们阿榆如此开心?”
南榆嘿嘿一笑,“没什么事,十安姐姐还没用早饭吧,早上赵大人出去买了些庆阳特色,还在小厨房温着呢。”
秦十安微微挑了一下眉,明显不信,捏了下南榆的脸,“饭可以等会吃,但喜事我得现在听。”
南榆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近秦十安低语,“赵大人昨夜同我表明心意了。”
秦十安看南榆面若桃花的模样,本来还觉得这对有情人捅破窗户纸还要一段时间,没想到赵巡下手挺快啊。
秦十安也替南榆高兴,“那我们阿榆怎么想的?”
“十安姐姐,我…我想争取一下,我知道和他身份悬殊,如果争取过还是没能和他长相守,那只能说明今生缘浅,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。”
秦十安赞许的点点头,语气宠溺,“姐姐永远支持你,赵大人是个好的,不过若是以后敢欺负你,你大可过来同我告状,姐姐还是有点能耐护着你的。”
南榆将头轻轻埋进秦十安的颈窝,“能遇见你们,真好。”
秦十安为南榆理了下鬓角的碎发,声音轻柔,“能遇见阿榆,也是我的幸运。”
赵巡进来时,便看见南榆和秦十安相依相偎的样子,轻笑出声,“秦姑娘起了啊。”
秦十安点点头,起身往院外走去,“我去看看小厨房还有什么吃的。”
说罢不回头的走了,将小院留给他俩。
赵巡熟稔的走过去挨着南榆坐下,将靠近南榆这边的肩膀往下沉了沉,南榆见状有些疑惑,“你肩膀不舒服吗,我最近正在看推拿的书,可以给你揉揉,正好给我试试手。”
赵巡满眼无奈,“你个小没良心的,你同你的十安姐姐方才耳鬓厮磨的,怎么到我就反应不过来了。”
南榆反应了一会,待想明白之后嗔了赵巡一眼,“幼稚。”
说罢,将头轻轻靠在赵巡肩上。
幼稚是幼稚了点,但该宠还是得宠着。
赵巡心满意足的笑着,“杨修方才跟我说,再过五六日咱们便启程去武昌。”
“好。”
初夏的阳光还不刺眼,南榆微微眯着眼,感受着惬意的清晨,岁月静好,大概就是如此吧。
不多会,南榆似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,坐起身看向赵巡,“武巡检这几日还天天找你切磋吗?”
赵巡听到武元义,有些无可奈何,却也颇为赞许,“估摸着今天还得来,武元义确实是个可塑之才,这些时日长进很大,若加以训练,当真是将才。”
南榆听了来了精神,“你还不打算收他为徒吗?我看他挺锲而不舍的,为人也忠厚。”
赵巡摇摇头,“我不收徒,不过…我可以给他举荐一位,就是不知道他和他的亲人愿不愿意了。”
说曹操,曹操到。
自从结案之后,武元义也清闲不少,身上的伤也基本痊愈,如今几乎雷打不动,每日都要来找赵巡切磋。
南榆坐在远处观战,还记得第一次切磋的时候,武元义被赵巡吊打,毫无还手之力,没想到如今也有反击的机会,虽然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,但南榆一个门外人也能看出来武元义的突飞猛进。
打了几十个回合后,武元义和赵巡坐在树荫下喝茶,两人皆有些气喘吁吁。
平复后,赵巡问武元义,“你还想参军吗?”
武元义眼睛一亮,神情激动,“当然想!做梦都想,属下一直都想建功立业。”
赵巡拍了拍武元义的肩膀,让他不要那么激动,马上还有更激动的。
“我举荐你去我外祖父的军营如何?不过只能先当个小兵,日后如何要看你自己的造化,你可愿意?”
果然武元义更激动了,声音都有些哆嗦,“赵大人当真?!”
赵巡带着笑意点头,“我外祖跟着安国公南征北战,如今年事已高,军营诸多事务便是我舅舅代劳,你若愿意,我可以修书一封,不过我外祖和舅舅治军严格,你没有战功,所以给不了你军职。”
武元义听了连连点头,“多谢赵大人!属下一定不负所望!”
赵巡和南榆看着武元义欢快的背影,对视无奈一笑,南榆率先开口,“我其实一直也有个疑问,大人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将军,你有考虑过参军吗?”
赵巡闻言低声叹了口气,“有过,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,外祖和舅舅几经生死,他们不希望我再这样,所以让我弃武从文。”
南榆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。
赵巡浅笑,执起南榆的手,眼眸深情,“我理解他们的心情,就像我希望阿榆永远平安喜乐。”
一阵风拂过南榆的发丝,屋檐上雀鸟和鸣,站在远处的秦十安瞧着此景,温婉浅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