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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1丧钟为谁而鸣?
这家伙脑子有坑不成?跟老子说这些?
尽管内心强力的在忍耐着吐槽心，但小小琳还是忍不住腹诽了起来，哪怕她知道对方能读她的心。
“怎么，难道你不认同?”札尼尔查笑道。“只是感觉你形容的太过了，人类之中也有许多高尚的人存在，人类这一群体也远远没达到你口中的无可救药的地步。”小小琳说道。
是的，在这个世上，她已经见到了很多这样的人，从雪原，到森林城市，直到现在，无论是罗德岛的那些医生，来自各国的国际纵队和志愿者，还是那个叫瓦西里的明明四五个月前还是个农奴的小伙子。
“人类之中是有着名为‘脊梁’的存在，在不停推动着人类这一群体的不断向前。”小小琳说道。
“啊，是的，这我知道，我当然不否认，这万年以来，我在这颗星球上见到的太多了。”札尼尔查笑道。
“是的，在人类之中有着无数高尚和伟大的人，但人类这一群体，这一物种又毫无疑问是充满劣性的，人类配不上那些高尚和伟大的人，也配不上高尚的情操和伟大的理想。”
“或许吧，人类确实无可救药，但至少我们也确实在慢慢变好。”小小琳说道。
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，以及因为你，而存在的海嗣和那些邪魔异种，甚至更多的灾难的话。
至少，她确实认为，如果没有什么世界末日，她相信，在她和她的同伴们的努力下，这个明日方舟的世界是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。
“哈哈哈!”札尼尔查又笑了起来。
听到这笑声的蒋琳内心十分疑惑，她记得自己从莫斯提马，还有年和夕她们那听说过这个札尼尔查的形容。
声音极度刺耳难听，如同最糟糕的乐器所发出的声音，更不用说偶尔爆出来的“桀桀”声，让人一听就会觉得，发出这种声音的存在肯定不是正常人，甚至不是人。
但对方在她面前时，无论是说话的声音，语气和态度，还是那讲述的不少带有对人类文明看法的一些道理又确实十分人类
在我面前假装是人类?可为什么?“可惜啊可惜已经太迟了。”
就在小小琳思索之时，札尼尔查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索
“太迟了?什么意思?”听到这话的她蹙起了眉。难不成“巴别塔”根本没用?还是说只有卡兹戴尔内战时期的巴别塔，特蕾西娅和博士还有过那时候记忆的那个时期，才能有用?
否则这“太迟了”是什么意思?
蒋琳知道对方能读她的心，但她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，毕竟对方一看就知道“巴别塔”计划的事情，更不用说过去的特蕾西娅身死，以及博士发疯，都很可能和对方有关。
尽管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没有杀了博士，同时也没有杀了她?反而还在这里和她好好的聊天?
邪神的恶趣味?想要先玩弄猎物一番，再好好的享受杀戮的感觉?
她看向札尼尔查的被黑雾包裹的没有五官的头部，她知道对方能读她心，所以很想知道，对方能不能给予她一个解释。
“你想的可真多，只可惜，我说的‘太迟了’这几个字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意思。”
随后，札尼尔查突然话语一转，说起了其他事情。“你知道吗?我很喜欢人类文明中的一些艺术作品，特别是其中一些人类写下来的诗歌。”
“比如炎国的一位叫张岱的诗人，他给自己写的墓志铭。”
紧接着，札尼尔查便如同朗诵吟唱一般，吟起了这首墓志铭。
“少为纨袴子弟，极爱繁华，好精舍，好美婢，好娈童，好鲜衣，好美食，好骏马，好华灯，好烟火，好梨园，好鼓吹，好古董，好花鸟，兼以茶淫橘虐、书蠹诗魔，劳碌半生，皆成梦幻。”
“年至五十，国破家亡，避迹山居，所存者，破床碎几，折鼎病琴，与残书数株，缺砚一方而已，布衣疏食，常至断炊，回首二十年前，真如隔世。”
听着这位邪神突然发起癫来念起了什么诗词，小小琳满脸迷惑，但她又完全不敢说话，只能心中偷偷吐槽。
但想想，像奈亚拉托提普这类对人类比较好奇的邪神，好像也会这样所以应该不奇怪吧?
“张岱临死前所写的这些词句，到像是看穿了人类那短短一生中的无意义。”札尼尔查点评道。
“当然，这首词并不能形容这颗星球和人类当前的处境，有一首诗，可以更好的形容，我跟你说的‘太迟了'的含义。”
“这首诗的作者叫约翰.多恩，是一个维多利亚人，他出身名门，曾游历过大半个泰拉大陆，但后来又家道中落，贫穷过日，最后似乎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，他抛弃了家庭妻儿，进入了教堂度过了余生，呵，到和那炎国的张岱的人生有些异曲同工。”札尼尔查笑道，紧接着如同之前那次一样，再度吟唱了起来。
“没有人是一座孤岛，在大海里独居，独自长存。”“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或沙粒，连接在一起，成为了整个泰拉大陆。”
“如果一块泥土被海水带走，泰拉就会变少，如同我们永远的失去了一个亲人或朋友。”
“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，因为我深知，我包涵在人类这一概念之中，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。”
“所以不要问我，这丧钟为谁而鸣。”
札尼尔查吟到这里，突然停住了，小小琳发现对方好似在看着这里，透过头部的那片黑雾，一只如同野兽般的竖瞳正在注视着自己。
这让她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，身体发抖。“这丧钟就为你而鸣!”
突然间，札尼尔查的声音开始变得尖叫起来，这声音刺耳的如同在耳边锯木头，如同针在扎耳朵一样，让蒋琳极为难受。
她忍不住咬紧牙关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。“这丧钟，就为了人类而鸣!”
“桀桀哈哈哈!”札尼尔查疯狂的笑道。女孩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，无论是那即将被穿孔的耳膜，还是那被这尖锐而又作呕的声音，弄的脑子都快崩溃了下去。
但紧接着，就如同司马变脸一样，不到半秒，札尼尔查的笑声便停止了，好像又恢复了他那人类，或者说装成人类的那一面。
“—切的答案,就藏在那首诗里。”札尼尔查笑迫。“继续走吧，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看完呢。”
说完后，对方便继续向这片战场的里面走去，后面的女孩在大口喘气，任由冷汗从自己的额头流下，从下巴滴落到泥土里，在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稍微好点后，咬了咬牙，迈腿跟了上去。
这之后，双方都没有发出声音，小小琳是完全不想说话，大脑不停思索着那首名为《没有人是一座孤岛》的诗句的意思。
这首三百多年前一个维多利亚诗人的诗句，隐藏着所有的答案?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女孩完全弄不明白，而走在前面的札尼尔查也没有说话，她也根本不会去问对方。
一人一邪神的马甲不停的深入战场内部，随后来到了乌萨斯军队的防线处。
眼前的乌萨斯士兵似乎根本看不到她，当然更看不到札尼尔查，小小琳在多看了那些正在站岗的几个乌萨斯士兵几眼后，便加快脚步，连忙跟在了札尼尔查身后。
这里是乌萨斯军队的军营，气氛并不好，周围的士兵们看起来都比较颓丧，没什么精神，只可惜蒋琳她也不能趁这时候观察的太过仔细，因为札尼尔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。
跟着札尼尔查，双方似乎来到了一个很大的伤兵营。这里的卫生条件和环境极差，不仅空气中充满着一股腐臭味，而且一间帐篷里面聚集的伤兵也太多了，空气流通不畅，这样明显会更加加剧伤者的病痛。
某个角落里，札尼尔查停了下来，蒋琳也同样如此，她不敢问对方是什么意思，只好趁着这时多观察观察周围的那些乌萨斯伤兵们。
她看到许多伤兵那裸露的体表上都有着黑色的晶状颗粒，那很明显就是源石结晶，矿石病在感染者体表的一种特征。
毕竟方舟世界里火药都是用源石做的，士兵打起仗来感染矿石病的风险可是很大的，哪怕是乌萨斯帝国也不例外。
就在她观察之时，突然，一声惨叫传到了她的耳廓内
“呃啊!! ! ”
“快!快拿毛巾塞到他嘴里!”
好几个乌萨斯伤兵围在另一个伤兵的周围，那个伤兵浑身都在发抖，双眼紧闭，汗水从他那布满肮脏的脸溢出，看起来极为痛苦。
“快，咬紧毛巾，坚持住!”旁边的乌萨斯伤兵大声喊道。
“呃.….咕呜呜.….”那个用力咬住毛巾的伤兵在死死挣扎，女孩能看到这个伤兵那紧闭的双眼在流泪。
“这这是急性矿石病反应!”小小琳惊道。她毕竟也学过不少关于矿石病方面的知识，正常情况下感染矿石病，一般都是突然间体表出现了源石结晶，但短时间内对身体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，症状也不大。
但急性矿石病反应不同，这是一个正常人，体表突然接触到了大量活性源石，或者不小心吸收了许多源石粉尘，这种情况下，身为感染源的源石会在正常人的体内迅速感染身体，并在血液中迅速循环，从而在极短的时间里加剧感染症状。
急性矿石病反应，一般只会发生在工厂事故和矿场意外，以及战场上，才有可能出现，公社军队的伤员中也有不少人出现了这种情况。
在这种反应下，如果不及时注射矿石病抑制剂，来抑制急性矿石病乂反应，那么这个感染者会在几天之内丧失生命，随后尸体会爆发出源石结晶粉尘。
那个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乌萨斯伤兵似乎因为疼痛而昏了过去，周围的那几个伤兵见到这情况后，尽管松了口气，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凝重了。
显然，这几个乌萨斯士兵的关系不错。
“怎么办，维克托，小彼得已经快撑不住了。”一个伤兵急的快哭了出来。
“我们明明都已经答应他父母照顾好他的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….”
“自求多福吧。”乌萨斯伤兵维克托有些冷漠道。“两天了，自从他们把我们这些伤员扔进这座大营地后，就再也没有管过我们!”
“食物，水，什么都没有!更不用说药物了!”“这里的人现在都是感染者我们能怎么办?”维克托丧气道。
“没水没食物，再这样下去，我们还能撑住几天?”这个伤兵营地足有四五万伤兵，毕竟之前的“铁锤”攻势下，去掉阵亡人数，乌萨斯军队里依旧有着十万人的伤员。
这里的四五万伤兵，可能是已经确定得了矿石病了的，所以才被像垃圾一样扔到了这里。
“逃逃出去?逃到对面去?”这个伤兵说道。“之前听到的那个女孩的声音里，不是都说了吗?我们也是人，我们不应该给那些贵族卖命。”
“我们跑到那里去，跑到公社去，公社肯定会接纳我们，会帮我们的。”
这话一说，维克托便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，用力一脚狠狠将这个伤兵踢到在地，然后骂道:
“逃?怎么逃?你逃得出去?”
“而且为什么要逃?凭什么要逃?凭什么啊!”“战争是他们挑起来的，是那群叛贼发起来的!”维克托双眼鼓起，充满怒火的骂道。
“我的朋友死了!死了这么多人!我们也杀了他们这么多人!”
“他们凭什么会接纳我们?凭什么会帮我们?啊?你告诉我啊!”
“可可公社他们那边不是说，他们是帮助穷苦人的军队吗?”被踢到在地的伤兵揉着肚子，哼着声说道。
“可我们这些穷苦人也杀了他们很多穷苦人!”维克托怒道。
“血海深仇，我们都放不下，他们凭什么就放得下!
听到这话，周围那些已经感染了矿石病的乌萨斯伤兵都默然不语。
“是啊，都互相杀了那么多人人类之间的仇恨，怎么可能放得下?”札尼尔查轻轻的笑道。
“怎么可能呢?”
听到这话的小小琳:这家伙脑子真有坑吧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