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赵姬和异人起来就没有看到赵政他们,可把他们给吓坏了。
连忙叫来仆人赵升,结果他也没有看见。
“会不会,是被哪个赵室贵胄给抓去了?”
找了一大圈了,还是没有找到,赵姬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。
异人也非常急,在彼时秦赵两国开战之际,政儿突然不见,由不得他们不怀疑是被人抓去了。
无奈,现在自己是任人宰割的人质,没有权利,没有威信,保不住政儿。
无力的瘫坐在地上,无计可施。
“夫人切勿心急,奴,这就出去找找,想来,倘若真的被人抓去了,我们也好找吕先生帮忙。”
听到赵升的话,异人这才反应过来。
吕不韦。
找吕不韦。
“对,对,找吕先生,赵升,你这就去找人,让他们派人去秦国找吕先生,我和夫人去周围找找,去,快去。”
这去秦国还需要些日子,还有他们返回来的路程。
怕晚了,来不及了。
见异人这迫不及待的样子,赵升连忙照做。
“是。”
可不想自己刚要出门,就迎面看见远处驶来的马车,而赶马车的就是自己儿子,赵高。
这下子,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
“公子,公子,回来了,回来了。”
这赵升突然跑回来就已经让他们吃惊了,没想到还喊着回来了。
“什么回来了?”一脸不解的看着他。
反观赵升却是十分激动,“是小公子,哦,不不,是吕先生”,想想,感觉还是没说对,又改口道,“不对,不对,是吕先生把小公子带回来了。”
现在,应该对了。
“什么?”
该换异人激动了。
“吕先生来了?还把政儿带回来了?”
简直有点不敢相信。
这吕不韦去往秦国也有近一月了,他一直盼啊盼。
他终于回来了。
旁边的赵姬听见了,也一扫之前的担忧和伤心,藏不住暗喜。
“没错,我亲眼看见高儿坐在马车前面,吕先生的马车,我又岂会不认得。”
那就错不了,错不了。
“快,快去接吕先生。”
异人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,兴冲冲的来到门前。
看着从远处愈驶愈近的马车,双马并骑,车饰奢豪,全车用当今少有的锦缎做饰,刺着楚绣,在这乱世之秋,这锦缎十分罕见,用者非富即贵。
有云:锦,金也,作之用功重。
果然,是吕不韦的车架。
没错。
“吁~”
马车到了,停下来,赵高坐在马车上冲他们喊了句,“公子,夫人,爹。”
异人和赵姬没有理他,抬头不停的往车里张望,一心挂着车里的人。
就是不知是吕不韦,还是赵政。
只有赵升,在后面狠狠剜了他一眼,眼里的责备,担心,生气,一览无余。
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,没敢多说话,乖乖的退到一旁,低着头,等着受罚。
车帘被车夫捞起,一个身着素锻,腰佩美玉,着锦带的年轻公子,下车来。
身姿修长,风度翩翩,容貌俊秀,儒雅温和。
一眼就看见满脸期待和担忧的异人,赵姬。
上前,“公子,夫人。”依次作揖道。
看见下来之人,果真是吕不韦,异人,激动的快步上前,将其扶起。
赵姬眼神十分复杂,掩着数不清的情欲,没有上前,只是默默在后面,看着。
异人,双手捂住他的拳头,眼含热泪的看着他,“果然,是吕先生,”激动的点头肯定道,“先生,你,可,回来了。”
说着,眼泪便流了下来。
见状,吕不韦连忙帮他擦拭眼泪,“公子,这是何意?是怕,不韦,不回来了吗?”
“不,不”见吕不韦这样问,他连忙摇头否认,“是担心,先生此次远赴秦国,路途遥远,又逢两国开战之际,凶险无比,异人在家是日夜忧心,夜不能寐。”
“不韦,惭愧,让公子担心了。”
异人,满腹辛酸的看着吕不韦,一时哽咽,说不出话来。
将近一个月啊,秦赵两国已确定开战,城中哗然一片。
官府四处征粮纳税,他家深受其害。
吃的,用的,被拿的所剩无几了,还被来人欺辱,痛揍,打骂,简直生不如死。
日日期盼他归,现在,他就站在面前,满肚委屈,竟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爹”,好在,被身后悠悠下来的赵政,房鸢所打断了。
异人这才反应过来,收起情绪,冲后面的赵政,点了点头,算回应了。
还走过去,亲手将赵政抱了下来。
这是他唯一的儿子,唯一的血脉。质赵多年,风风雨雨,水深火热了大半生,就得这一个儿子,他视若珍宝。
还随便把旁边的房鸢也抱了下来。
这个小女孩不同,她虽然不是他生的,但被自己的儿子捡了回来,还生得漂亮,就像赵姬说的,长大了,给政儿当媳妇,也不亏。
所以,他也将其与赵政同视。
“小儿给先生添麻烦了。”
末了,反过来对吕不韦致歉并道谢。
“公子多礼了,不韦恰巧进城,撞见小公子,也是巧了,顺带给送回来。”
吕不韦没有说他是在广场上撞见赵政的,当时不仅有赵国的文武百官在场,还有王室贵胄,甚至赵王。
就算他不说,异人也猜到了,赵政此次的危险。
不过既然大家都不说,则都纷纷心照不宣。
“政儿”,身后的赵姬可没有他们那样的默契,一个妇人,身为人母,她只是一心都在自己儿子的安危之上。
“你这一大早去哪里了?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父亲都快急死了。”说着,便哭了出来。
“母亲挂心了,孩儿只是和赵高他们出去走走,无碍的。”
见状,赵政上前,安慰担忧不已的赵姬。
“无碍?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形式,秦军再犯,这赵人见到秦人,恨不得食其肉,饮其血,他们要是知道你是秦人,知道,你是秦国的公子,还不打死你。”
说着,又不由的失声痛哭。
赵政连忙安慰她,“是,是,母亲说的是,孩儿晓得,我们也没有去哪儿,只是随便转转。”
随便转转?
谁信?
反正她赵姬是不会相信的,她也明白她现在再怎么责备他们也没什么意义,也不再蛮缠。
只是,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赵高。
身为赵政的近奴,真是白养了,竟然致自己的儿子与险地。
“还不快去做饭,还愣在这里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