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完赵挺家属，季节的车到了正庆桥时，卫燃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，发现下午那个女主播竟真的还在河边。
她手机放在支架上，还搞了一个火盆，在同伴帮助下，正将一张张明黄色纸钱扔在火盆里。
一阵阴风袭来，平静的正庆河突然水波震动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欲脱困而出。
卫燃捏紧手机，心里一个大大的卧槽：这女主播哪里是在烧纸引大神，这他妈的是在引火烧身。
也在瞬间，季节的车突然刹住。
“大家小红心刷起来，不知道这把火下去，能不能引出什么特别……”正说着，身后突然出来一个身影，一脚踢翻了烧纸钱的铁盆。
女主播和她同伴吓得一声尖叫，一回头，却见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站在身后。
男人从容打开一瓶矿泉水，浇在了纸钱上。
“你……你谁啊？”女主播同伴道。
男人看火彻底灭了，却没有理会他们，而是直接打了电话，“肖梅，正庆河边有人纵火，通知就近的同志把他们带回局里。”
漂亮的女主播当即吓得花容失色，赶紧上前要拉季节的手，娇滴滴的声音道，“警官小哥哥，我们没有纵火，我们只是闹着玩。麻烦您原谅我们一次嘛……”
季节避开她的拉扯，冷声道，“有什么话到局里和警察同志交代。”
直播的手机还没有关，这一幕恰好被直播间上千观众看到，当下直播间就炸开了锅。
“23333333……”
“主播这是玩完了，蓄意纵火可是大罪。”
“哈哈哈，本来想引大神，没想到，引来了警察小哥哥。”
“66666666”
“小哥哥这一套动作，行云流水，太帅气了。”
“话说这个小哥哥长得也太好看了吧。”
“这不是被人拦住求婚，却将人和车一起拷走的警察小哥哥吗？”
“想起来想起了，就是那超帅超酷的小哥哥。”
“小哥哥又来持美执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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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燃下车，走到河边。河水下的异动变小，慢慢归于安静。
一张没有烧完的纸钱飘在空中，她伸手，指尖轻轻的将其夹住。
看清那图案的瞬间，卫燃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。车上的毛球见卫燃手里拿着个东西看得出神，立刻跳下车，“少主你在看啥？”
卫燃将指尖的纸钱递给它看。
毛球瞪大了狗眼，“这……这好像是我们诡门宗的引魂符？”
明黄色草纸上，用朱砂勾勒出了一个似火焰的图案。鬼火焰正是当年让江湖闻风丧胆的鬼门宗标记。
“这画符的技术有点差。”若稍微好点，这个忘川河岂是这个动静。
卫燃冷笑评价，指尖用力，纸钱变成纸屑飞散在空中。
“不及少主千分神韵。”
卫燃却丝毫没有听到毛球的彩虹屁，目光看着远处，喃喃道，“鬼门宗已灭千年，这些鬼玩意儿是怎么传下来的呢？”
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：谢扶音！
那边很快就有民警同志赶了过来，季节回来，又将卫燃送回了珠江小区。
车路过奶茶店时，卫燃探头看了一下，发现店已经下班了。
再看门口那个还没有收起的广告牌，卫燃转头对季节说，“季警官，我明天请你喝奶茶吧。”
奶茶买一送一活动截止日期竟然是明天，好在她今晚看了，不然错过活动那她可不亏死了。
季节看着卫燃下车，点头，“好。”
那个女主播的事情很快就处理了，家里来人将她带了回去，这边也教育一番。而季节，又网上小火了一把，视频下，清一色都在追问季节结婚了吗。
张茂看得好想当一把热心路人，回复一下关于老大的个人问题。
“张茂，存一下档案，顺便将你自己那部分填一下。”季节从外面办公室走进来，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张茂。
张茂起身接过，翻开资料。
赵挺，男，三十岁，死于2022年2月15日，HD基因衍生的伴族，无害。于2022年2月25日消散。
后面几页是口供，包括了车祸时牵扯到的所有人，甚至于赵挺的未婚妻和凶手。
最后一页空白纸，但上面却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。
“老大，我要填什么？”张茂茫然道。
“写你在赵挺车祸后是否有遇到奇怪人或事。”季节坐在位置上，打量着脸色略显惊讶和震惊的张茂，“如果我没记错，那几日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。不要有所隐瞒，那些信息非常重要，需要上报的 。”
奇怪的事？
张茂脑袋轰然的一声炸开。
季节微眯眼，“你真遇到事了？”
面对老大犀利的眼神，张茂只得如实道来。因为怕老大嫌弃自己的胆小，便将向卫燃求助那部分省略了。
“原来他找了你。”季节道。
“他？”张茂不由一个激灵，“他是谁？”
“演化成伴族的赵挺。”季节语气平淡，将另外一份文件袋递给张茂，“你试用期过了，这份保密协议也签一下。”
张茂此刻并没有沉浸在试用期过了的喜悦里，反而是脑子一直想季节最后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“老大，这衍生伴族是什么意思？是咱们的少数民族吗？”他怎么不记得有着族。
“伴族，意味半个人，是人死而复生之后的另外一种形态。据现在留下的有限资料表明，我们的祖辈曾遭受宫一场感染，以至于许多人类里隐藏着一种基因。简单说是基因感染，带着这种基因的人，会在死后有几率复活，变成另外一个意识体，以死时的模样存活在人间。”
“国家专门为它成立了一个特殊的研究院。我们现在的正庆河特殊管理局就是一个分部。”
张茂震惊地听完。“基因感染？什么造成的感染。”
季节如实道，“目前还不得而知。”
想起那段时间，自己过得浑浑噩噩，差点出事，张茂赶紧问，“那伴族会害人吗？”
“目前研究院所记录的伴族都没有发现他们有危害过人类。比如赵挺。但是……”季节顿了一下，“有传言历史上曾个别伴族会进化。因为这个族目前与我们来说还太过神秘，研究院还是将他们列为潜在的危险。”
“我们正庆有许多伴族吗？”竟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分部。
“正庆河总是有人死不见尸，上头觉得可能是和伴族有关。所以派我来调查一下。只是现在，还没有多少线索。”
张茂在面色苍白地原处消化了好一会儿，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才来时，老大问他胆子够不够大。
“那老大，你能看到伴族吗？”
季节怔了片刻，摇头，“看不到。但我第六感，很敏锐。”
他看不到，但是，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。比如在夕阳殡仪馆，他知道赵挺存在的气息和位置。甚至知道，当时还有另外一个血腥味很重的伴族存在。不仅是伴族，甚至于正庆河里，都像有某种东西。
张茂惊讶，“那……那怎么去研究他们？”
很明显张茂自己也看不到啊。
“大多数的人类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，只有少部分人能看到他们。据说也有个别人对伴族非常敏锐，不但能看到他们，还能与他们交流。我们总部有人能看到伴族，若需要，可以申请他们来协助，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。”季节道，“赵挺虽然演化成了伴族，但是他再度消失了，所以这一段算是过去了。”
或许是亲生经历过，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存在，张茂很快就接受，甚至觉得自己也要加入解开正庆河的神秘而感到自豪。